没有隐私空间：爱彼迎如何未能保护客人免受隐藏摄像头的侵害

　　

　　

　　CNN新闻，伊莎贝尔·查普曼、玛吉莉·德·皮·坎普和奥黛丽·阿什报道

　　(CNN)——这是另一名受害者提起的诉讼，她充满乐趣的假期变成了偷窥狂的噩梦:一名女子在出租房屋里脱衣被秘密记录下来，她的照片被存储在一名涉嫌性侵犯者的电脑里，他被指控多年来一直监视毫无防备的租客。

　　世界上最大的短租公司之一爱彼迎(Airbnb)以前就遇到过这种情况。通常情况下，该公司寻求快速、秘密地解决隐藏摄像头案件。

　　但这一次的结局却截然不同。

　　去年年初，Airbnb的一名代表在法庭命令下的证词中作证，让人们难得地看到了该公司隐藏摄像头的问题:在过去10年里，Airbnb收到了数万张与监控设备有关的客户支持罚单。

　　在长达数小时的证词中，这位爱彼迎员工还透露，当客人抱怨隐藏摄像头时，公司通常不会通知执法部门，即使涉及到孩子。然而，作为内部调查的一部分，该公司可能会向房东提出投诉——执法专家表示，此举可能会阻碍刑事调查，因为这给了嫌疑人毁灭证据的时间。

　　CNN的一项调查发现，尽管爱彼迎知道隐藏摄像头是业内长期存在的问题，但它始终未能保护住客。此外，Airbnb的企业战略旨在防止短期租赁市场受到监管，从而使该公司能够摆脱对客人安全和隐私的责任。

　　执法部门已经从短租主机上恢复了数千张图片。根据CNN对法庭和警方记录的回顾，以及对近20名客人的采访，这些客人在短租房中发现了监控设备，或者被警方告知他们的行为被秘密记录下来，隐藏在卧室和浴室里的摄像头可以记录下客人们最私密的时刻——换衣服、和孩子在一起，甚至做爱。

　　受害者表示，他们生活在一种恐惧的阴影下，担心这些私人时刻会成为网络素材。

　　“这不是我的社会安全号码，也不是我的电子邮件地址。这是我的裸体，”一位女士说，她的主人在德克萨斯州的一所小屋里偷偷录下了她和丈夫的性爱。

　　Airbnb拒绝了CNN的采访请求。然而，在一份书面声明中，一位发言人表示，隐藏摄像头的投诉很少见，但一旦发生，“我们会采取适当、迅速的行动，包括删除违反政策的房东和房源。”

　　这位发言人补充说:“Airbnb的信任和安全政策引领了度假租赁行业，其中包括对美国房东和客人的背景调查。”

　　CNN发现，Airbnb宣传的一些政策附带了重要的免责声明。

　　例如，该公司的网站告诉用户，他们不应该依赖其背景调查来识别“所有过去的刑事定罪或性犯罪者登记……或其他危险信号”。

　　而且，即使Airbnb发现用户有犯罪背景，根据该公司的政策，“谋杀、恐怖主义、强奸或猥亵儿童”的定罪也不会自动取消用户资格。

　　《狂野西部》

　　2007年，布莱恩·切斯基(Brian Chesky)和他的室友在旧金山挣扎着交房租时想出了Airbnb的主意，当时他正处于失业状态。以每晚80美元的价格，他们向三位旅行者开放了自己的家，为他们提供充气床垫、早餐和Wi-Fi。他们将自己的创业公司命名为“空中床和早餐”。13年后，该公司进行了2020年规模最大的IPO，估值达到470亿美元。

　　如今，Airbnb的估值比凯悦酒店集团(Hyatt Hotels Corporation)和万豪国际(Marriott International)加起来还要高，它继续追求成为一家国际连锁酒店的好处，同时承担很少的成本或责任。

　　与酒店不同的是，Airbnb不控制它所宣传的房产，也不雇佣保安、接待员或清洁专业人员等现场工作人员。相反，它把维护和保护短期租赁的成本留给了房东。

　　此外，虽然酒店可以对在其物业内受到伤害的客人承担法律责任，但Airbnb通常不会。事实上，Airbnb已经在法庭上反对这种责任，认为它对房源的情况几乎没有控制权——尽管它从每笔预订中收取大约17%的费用。

　　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短期租赁行业描绘了一幅美好的画面，广告强调房屋共享如何改善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并为忙碌的旅行者提供亲密的私人空间。

　　尽管如此，暴力犯罪和卖淫，以及旅行者死亡，一再迫使爱彼迎及其竞争对手成为国际关注的焦点。

　　隐藏摄像头是一个安全问题，Airbnb和其他短租市场基本上没有对其加以控制。Airbnb至少在十年前就知道这个问题，自公司上市以来，它在年度报告中多次通知股东这个问题。

　　“我们意识到了这一点，收到了大量的投诉，”一名前爱彼迎员工说，由于与公司签订了保密协议，他要求不透露姓名。这名员工所在的团队负责安全和隐私问题，他说，隐藏摄像头是该集团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尽管存在这些担忧，但该公司多年来仍允许房东在公共区域进行视频监控，前提是摄像头向客人公开。

　　去年夏天，克洛伊·勒布鲁门特(Chloe LeBrument)和未婚夫前往安大略省伦敦参加一个音乐节，她在Airbnb出租的一间房子里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卧室充电器里的摄像头。

　　“我敢肯定，有很多很多人离开房间时都不知道……他们被录了下来，”勒布鲁门特说，他的主人已被控偷窥罪。LeBrument对这次经历感到愤怒和失望。

　　“感觉真的很恶心，”她说。

　　今年1月，CNN开始联系Airbnb的前员工，询问该行业对隐藏摄像头的担忧。3月初，《周六夜现场》(Saturday Night Live)在一个短剧中嘲笑了这个问题是多么普遍。仅仅一周后，该公司宣布将从4月30日起禁止所有室内摄像头。该公司没有说明将如何迫使房东遵守规定。

　　律师比安卡·祖尼加-戈德华特说:“你可以制定所有这些很棒的规则，但如果没有人检查这些规则是否得到遵守……这仍然有点像狂野的西部。”比安卡·祖尼加-戈德华特代表几名隐藏摄像头受害者起诉Airbnb和Vrbo。

　　CNN回顾了美国各地涉及至少75名受害者的十多起警方调查和诉讼，发现Airbnb通常会迅速采取行动，遏制用户的投诉，并庭外解决。

　　一位律师告诉CNN，在她提醒他们她将代表一名客人提起诉讼后，Airbnb在一个电话中和解了，这名客人说他们在Airbnb出租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摄像头。

　　据六名在针对这家短租平台的案件中代表客户的律师说，Airbnb试图迫使原告进行仲裁，这一过程将案件隐藏在公众视野之外。达成和解后，爱彼迎要求用户签署保密协议，禁止他们讨论协议的细节。

　　爱彼迎告诉CNN，使用仲裁和保密协议是行业内的标准做法。

　　一名男子被记录在Airbnb的一间出租房中与妻子发生性关系，并从该公司获得了一笔经济和解金。他表示，签署一份保密协议让他感到“肮脏”。“我们被堵住了嘴，”他说。

　　去年法院下令的证词是针对爱彼迎正在进行的案件的一部分，此前从未被报道过，它应该详细说明了该公司隐藏摄像头问题的范围。

　　该公司本应通过其代表遵守一项法院命令，量化自2013年12月1日以来被监控设备记录的人们向Airbnb提出的投诉或举报的数量。

　　Airbnb的代表拿着一个数字来到谈判桌前。她的证词显示，在过去10年里，该公司收到了3.5万张有关监控设备的客户支持罚单。

　　在证词中，Airbnb的代表试图淡化罚单数量的重要性，他表示，这些罚单可能反映出门铃摄像头出现故障，或者咖啡桌上没有带录音功能的平板电脑等情况。这位代表没有提供任何统计数据，详细说明她认为在35000张罚单中有多少索赔是无害的。

　　Airbnb的发言人告诉CNN，一份报告可能会产生多张门票。该公司拒绝透露有多少独特的投诉。

　　CNN联系了130多名前雇员，他们为Airbnb的支持热线处理安全问题或解决安全问题。在24名回应者中，近一半的人表示，由于与该公司签订了保密协议，他们不能谈论自己的经历。少数同意接受采访的人表示，他们听到的最常见的担忧之一来自客人，他们担心自己被秘密录音。

　　“我从来没有接到过关于门铃的电话，”一名前雇员说。

　　“我生命中最恐怖的时刻”发生在德克萨斯州康福特

　　David Wyzynajtys和他的女朋友在2021年7月预订了一个浪漫的周末之前从未使用过Airbnb。当这对夫妇在德克萨斯州希尔乡村发现了一处偏远的房产，那里有很多好评，房东也获得了Airbnb令人垂涎的“超级房东”地位，他们就订了下来。

　　但是，当这对夫妇到达德克萨斯州康福特的小屋并换好衣服准备过夜时，Wyzynajtys注意到一些让他害怕的事情:一个插在墙上的隐藏摄像头正对着床。

　　“那是我一生中最可怕的时刻，”维兹纳杰蒂斯回忆道。

　　Wyzynajtys和他的搭档疯狂地离开了房子，沿着一条黑暗蜿蜒的道路行驶了近10英里，入住了一家酒店。惊慌之下，他们通过客户支持聊天功能联系了Airbnb，要求有人给他们打电话。

　　没有人知道。

　　然而，当晚晚些时候，这对夫妇收到了来自Airbnb的应用内聊天信息。

　　法庭记录显示，Airbnb的一名代表寻求许可，向房东a·杰伊·阿利(a . Jay Allee)举报他们的投诉。“你介意我们联系一下主持人，听听他的说法吗?”Wyzynajtys回忆起Airbnb的代表在留言中问道。

　　这对夫妇很害怕Allee——他们担心他可能在通过直播观看他们，因为他们发现了这个装置并匆忙离开。为了避免冲突，Wyzynajtys拒绝了Airbnb的要求。

　　Wyzynajtys表示，Airbnb“完全是疏忽大意，或者根本不在乎。”

　　第二天，Wyzynajtys联系了执法部门。

　　警方获得了搜查令，搜查了Allee的财产，没收了手机、电脑和相机，这是Allee一年来一直用来记录客人的相机。在找回的2000多张图片中，执法部门确认了30多名受害者，其中包括几名儿童。许多通过Airbnb或Vrbo预订了同一家酒店的客人被拍到不同程度的脱光衣服。有些人被记录下了做爱的过程。

　　Allee随后被控15项侵犯性录像罪名，并对其中的6项认罪。

　　2022年7月，住在Allee小屋的13人——包括两名未成年人——在加利福尼亚州法院起诉了Airbnb。六个月后，Airbnb与原告达成和解。三对夫妇对Vrbo提起的诉讼正在进行中，他们住在Allee的房子里，都被记录下了与伴侣的亲密关系。

　　Allee拥有Airbnb的超级房东身份。根据Airbnb网站的说法，该排名由公司的算法授予，提供了更高的知名度和盈利潜力。在Vrbo的平台上，他同样被指定为“首席主持人”。

　　Allee的一名受害者说，超级房东的身份是他和家人选择在这里度周末的原因之一。

　　“这可以推断出很多人在那里都有很好的经历，”受害者说，由于隐私问题，她要求不透露姓名。

　　一些受害者在接受CNN采访时对住宿留下了积极的评价，从而为房东的地位提升提供了算法支持，但后来却从执法部门得知，他们被秘密记录了下来。

　　“谢谢你和我们分享你美丽的牧场，”Allee的一名受害者在2020年入住后在Vrbo的一篇评论中写道，他被记录下了与伴侣发生性关系。“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过得非常愉快。我们喜欢喂动物，晚上坐在火旁，享受寂静。我们会再住在这里的!”

　　Vrbo的一位发言人指出，该公司禁止任何拍摄房屋内部的摄像头，“信任和安全是Vrbo遗产的一部分。”Vrbo没有回应有关Allee及其政策的问题。

　　警方记录显示，肯德尔县警长办公室的布奇·马特杰卡中尉(Lt. Butch Matjeka)于2021年10月通知了Airbnb他对Allee的调查。几乎两个月后，也就是Wyzynajtys发现相机的五个月后，根据对Airbnb公司的诉讼，Allee的列表在Airbnb的网站上仍然活跃。

　　“从执法的角度来看，如果我告诉你我正在调查，那么你应该停止在你的网站上托管那个人，直到我的调查结果出来，”Matjeka说。

　　监管“对企业不利”

　　今年早些时候，欧盟的议员们同意了管理短期租赁行业的突破性规定。新规将要求房东注册、公司共享数据以及对房源进行质量控制。Airbnb称赞这些规定是该行业的“分水岭时刻”，并赞扬了欧盟范围内的做法。

　　欧洲议会(European Parliament)议员金·范·斯帕伦塔克(Kim van Sparrentak)说，公众对Airbnb的称赞掩盖了这样一个事实，即Airbnb一直在与试图监管该行业的欧洲城市抗争。

　　“Airbnb与其他共享经济公司类似——在市政层面，这意味着一旦有任何监管提议，就会提起诉讼，”她说，她指的是该公司在法庭上与监管抗争的策略。

　　美国没有类似的联邦法规。

　　取而代之的是，地方政府被留下来管理这个快速增长的行业。在一些已经成功引入相关规定的城市，比如要求房东向当地政府登记的城市，有时很难让Airbnb遵守规定。其中一些规定可以协助刑事调查。

　　去年，纽约市颁布了一项法律，要求房东在纽约市注册，并禁止平台为不遵守规定的房东处理交易。Airbnb对此提起诉讼，称这些措施“极端和压迫”，并表示这些限制将给公司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他们遵守规定对生意不利，”非营利监督组织Inside Airbnb的负责人默里·考克斯(Murray Cox)说。他说，遵守规定通常意味着将业务排除在Airbnb的平台之外，这会削减公司的利润。“这与企业的贪婪有关。”

　　爱彼迎对抗监管的法律武器——至少在一起案件中，一名客人声称她在住在爱彼迎的出租房中受伤——源于一项有几十年历史的法律，即《通信规范法》第230条。这项法律通常被Facebook和X等科技巨头作为辩护，它规定，这些平台不能对用户发布的内容负责。

　　但对Airbnb来说，这种说法并不总是成功的。例如，负责纽约案件的法官指出，这种法律保护并不适用于Airbnb，因为该公司通过预订交易赚钱。

　　“他们说，如果你打算参与交易，那么(第230条)就不在讨论范围之内，”Cox说。

　　在佛罗里达州的律师香农·肖特(Shannon Schott)看来，Airbnb对第230条的使用应该引起重视隐私和安全的用户的关注。肖特的客户说，他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发现了一个隐藏摄像头，于是她与Airbnb达成了和解。

　　“他们不是在争辩:这没有发生，你的客户没有受伤。他们认为:我们没有责任，”斯科特说。

　　伊利诺伊州众议员简·沙考斯基(Jan Schakowsky)提出了一项旨在遏制大型科技公司使用第230条的立法，他认为，如果Airbnb被迫对其上市过程中发生的事情负责，该平台会更安全。

　　这位民主党议员说，目前，第230条被用作“免坐牢卡”。

　　破碎的承诺

　　距离爱彼迎旧金山总部不到20英里的地方，2019年的万圣节派对在加州富裕的奥林达社区的一处出租物业发生了致命事件。枪声响起，人们四处逃窜，尘埃落定后，有五人死亡。该案件至今仍未侦破。

　　这场大屠杀促使Airbnb重新审视其部分商业模式，打击派对屋，并发誓要核实所有房源和用户身份。

　　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切斯基在枪击案发生后承诺，到2020年底，“Airbnb上的每个家庭和每个房东都将接受审查，目标是100%核实”。

　　今年3月，爱彼迎披露，其在全球范围内的房源信息中，只有约20%经过了核实。然而，该公司声称，每个主持人、联合主持人和预订客人都是经过身份验证的。这一成就伴随着一个重要的免责声明:该公司的网站称，其身份验证徽章“不能保证某人就是他们所声称的那个人”。

　　Airbnb的身份验证过程也不一定会揭露用户的犯罪记录。今年早些时候，住在澳大利亚墨尔本郊区的Airbnb房客震惊地发现，与他们合租房屋的房东是一名登记在册的性犯罪者。当地一家新闻报道查阅了当时的房源后发现，Airbnb已经核实了房东的身份。然而，身份识别过程似乎并没有暴露对一名智障人士的11项性侵犯指控——为此，主持人被判入狱四年多。爱彼迎告诉新闻媒体，在得知这一刑事定罪后，它暂停了房东的账户。

　　背景调查似乎超越了身份验证，还涉及到在公共数据库中搜索用户信息。Airbnb表示，这些检查是由第三方进行的，可能会通知该公司用户的犯罪记录。但是，该公司不保证对全球每个用户执行这些操作。Airbnb在其网站上表示，它可能会对创建房源的美国用户进行背景调查，前提是它至少知道用户的姓、名和出生日期。

　　不过，该公司警告旅行者，他们不应该依赖其背景调查来发现用户的所有定罪、性犯罪者登记或其他危险信号。

　　“数字内容是永恒的”

　　今年2月，阿利在被判一年徒刑后获释。他的律师没有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警方确认了30多名疑似受害者，他们住在Allee的小屋，但只能对15人提起诉讼。

　　对其中一些受害者来说，他短暂的牢狱生活与犯罪行为不符。

　　“每个受害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发现Allee隐藏摄像头的客人Wyzynajtys说。

　　然而，对Allee的宽大判决并不罕见。在大多数州和联邦一级，视频偷窥是一种轻罪，可判处不超过一年的监禁。

　　坎伯兰县地方检察官表示，2022年，Airbnb的超级房东彼得·马登(Peter Madden)承认了七项侵犯隐私的指控，罪名是在他位于缅因州的房产中对五名客人进行录音。

　　在接受警方采访时，马登最初否认自己拥有这台摄像机，这台摄像机藏在一个时钟收音机里，对准了客人的床。然后，他说他把它放在那里是出于安全考虑。最终，马登的律师没有回应CNN的置评请求，他承认自己一直在记录客人的性行为。

　　“有几对情侣在一起玩耍或换衣服的照片，”当一名警官追问相机拍到了什么照片时，他承认。

　　“你是个偷窥狂吗?”根据CNN获得的一段录音，这名警官问道。作为回应，Madden笑了。

　　“我是个艺术家，”他说。“我什么都看，什么都研究。”

　　马登服刑14天。

　　另一方面，受害者遭受的后果更长。

　　所有接受CNN采访的阿利的受害者(总共有7人)都表示，由于阿利的行为，他们遭受了长期的创伤。他们还详细描述了自己的恐惧，担心自己或孩子的照片有一天会出现在网上，如果他们还没有出现的话。

　　“被制作成数字内容的东西是永远的，”在Allee的别墅里与丈夫做爱被秘密记录下来的女人说。

　　根据她对Vrbo提起的诉讼，一名重症监护护士在Covid-19大流行最严重的时候去了Allee的家，她继续遭受着“录音的个人性质以及它们被公开的可能性带来的社会困扰”。Allee电脑上的几张照片显示护士脱光了衣服，与丈夫亲密无间。警方记录显示，其他人抓住了她尚在襁褓中的儿子。Vrbo没有回应CNN关于此案的询问。

　　一对在那里庆祝结婚周年的夫妇说，他们对这次经历感到“震惊和震惊”，并担心陌生人看到了他们的私人时刻的照片。一名妇女说，她现在服用药物来治疗妄想症。

　　“这是违法的，”她告诉CNN。“谁知道那段视频去了哪里，谁看到了?”

　　高级调查记者:Kyung lahh执行制片人:Patricia dicarm执行编辑:Matt lait副执行编辑:Samira jafari视频制片人:John general监督制片人:Logan whiteside照片编辑:Austin steen撰稿人:Yahya Abou-Ghaz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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